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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手机电视是另一个IPTV,只不过把终端从电视和电脑转移到了手机上。但从技术标准、商业模式以及政策管制上来讲,日后手机电视的复杂程度将不输于现在的IPTV。
事实上,通过手机看电视可以分为电信主导的手机电视(走电信网络,又称流媒体手机 ,下文中出现的手机电视即为流媒体手机),还有广电主导的电视手机(走广电网络)。手机电视从出生之日起就彻头彻尾地夹在广电和电信中间。但从目前来看,真正形成产业链和商业模式的正是手机电视。
如果手机能够顺利的成为继报纸、收音机、电视机、电脑之后的第五媒体,那么全中国将达四亿之巨的手机终端所带来的商业机会必定会打乱在2G以及2.5G时代所形成的财富排名。然而,目前来看,涉足手机电视未必先行者必先富,手机电视的所带来的金钱诱惑可能会迅速转化成一个个陷阱。比如3G到底能不能解决带宽问题,运营商会把资费降到多低才能吸引老百姓来买单,手机终端厂商能否将成熟而又低价的产品拿到市场上来,面向手机电视的应用到底能开发出多少来面向市场......等等,这个产业链条上未知的因素太多太多,而每一个因素的失控都可能导致现在已经出来烧钱和圈地的厂商处于极度的风险之中。
圈地
从04年12月中旬开始,西伯尔科技集团(以下简称西伯尔)斥巨资独家买断LG流媒体手机C950而一夜成名,后来又拿出300万人民币拍摄一段仅长25分钟的手机电视剧《约定》而大红大紫。这家源起山西以手机分销为主业的厂商很容易让人想起已经没落的晋商的遗韵。
西伯尔是一家纯民营企业,手机分销为其传统主业,实力排在山西老大的位置上。04年营业额超过7亿,同行中交星网宽频网络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交星网)董事长兼总裁杨成功称之为“有的是钱”的竞争者。而西伯尔乐视传媒总经理刘弘也对记者毫不隐晦:在这个行业,我们投入的最多,大概有一千多万了。
2002年西伯尔第一次踏上北京的土地,并把业务瞄准了3G手机增值业务。在此之前,西伯尔除了进行手机分销之外还为电信运营商提供解决方案,并在某些特定领域如小灵通室内覆盖上颇具实力。刘弘告诉记者:传统业务的利润越来越薄,我们也在筛选一些新兴业务来支撑整个集团的长远发展。这样西伯尔直接越过了现在已经成熟的短信和WAP业务而直接跳到了面向3G增值业务的核心-手机流媒体。同时,西伯乐重点推出了乐视传媒这一网站,并将目标定于打造中国第一流媒体门户网站。
作为承托集团发展重任而重点扶持手机流媒体业务,长天科技集团(以下简称长天)与西伯尔有共通之处,2003年8月份,长天做出决定,跟踪国际电联刚刚颁布的H.264标准。这是一个关于流媒体编解码的标准,广州市富年电子科技有限公司 (以下简称富年)总经理洗建东给记者的比喻是:网络带宽好比是马路,流媒体可以看作路上的汽车,路上车越多路就越挤,这个标准就可以有效的改变汽车的形式和尺寸大小,从而在固定的马路上通过更多的车。曾经给联通和移动做过系统集成的长天集团是国内一家著名的大型系统集成商,主要面向传统IT、电信行业,在传统业务利润逐渐削薄之际,2004年3月长天集团董事会做出决定,绕过短信和WAP,直接将集团的未来业务定在流媒体增值业务上。长天集团增值业务部总经理罗胜辉告诉记者:由于集团传统业务提供的成长空间已经不大,集团开始对业务进行重新整理,于是我们就盯上了手机流媒体。
长天在正式投入流媒体业务之前,接手中央电视台网站的开发维护已经有六七年的时间了,这项业务同时涉及到音像资料库的管理。基于媒体内容的后台管理长天开发出了moss1.0。罗胜辉在分析长天和富年的区别时说:富年更专注于技术方案的整体提供上,为运营商搭建平台。而长天则更侧重于开发新的增值应用,比如目前我们正在做的“来电闪”和“视频DIY”,罗同时告诉记者他们正做一个面向 3G的流媒体门户。
去年,广州富年被《福布斯》评为全球 “2004电子先锋”,而获此殊荣的这两年每年各只有一家亚洲公司,03年为三星,而04年幸运降临到富年的头上。
“富年本身不做SP,我们更专注在方案的提供上”富年总经理冼建东这样告诉记者。“事实上富年是SP们的上游,SP的业务要架设在技术提供商如富年的方案平台上才能够实现,所以富年将竞争对手订在了微软和RealNetworks这些老牌厂商身上。
基于H.264编解码的技术协议,富年的业务囊括了整个产业链条,富年对外宣称其为目前支持手机终端和不同操作系统类型最多的公司,目前微软都达不到这个水平;已经成功实现GPRS和CDMA 1X业务上的直播、点播、下载服务;是目前在国内拥有移动流式视音频技术完整产品和解决方案的唯一公司。同时富年承诺,使用富年的手机播放软件不管是在联通还是移动的网络上看视频都不会出现马赛克。
2004年1月份,富年首先在杭州移动实现了手机电视直播业务,用户可以通过特定的手机观看央视一套、凤凰卫视、广东卫视等共6个台。3月份,富年又与联通合作实现了2004年“中国联通杯”拳击赛在手机上的直播。冼建东告诉记者,这两次直播分别是移动和联通的第一次。
中交星网的商业运作被富年总经理冼建东认为最成功,而中交星网则是一家纯粹的 SP.。中交星网的主要高层包括董事长杨成功和市场总监吴电平都来自于军队。而对于中交星网的实力,吴电平更愿意将它比之为影视歌三西明星,“我们既有 IT和电信的背景,同时我们和许多节目提供商有着密切的关系。”吴电平告诉记者,中交星网总共推出了44个手机电视频道。在业务定位上中交星网与希伯尔之间的重合更大一些,但是,杨成功承认自己不象西伯尔那样有钱,也不愿意大张旗鼓来宣传自己。
烧钱
这是一个不赚钱并且烧钱的行当。互动科技有限公司的一位部门经理告诉记者:目前来看,介入手机流媒体业务的并没有出现传统强势SP的身影。而现在正在发力的厂商由于没有门户做支撑,只能先做,看谁能烧,谁能烧到最后谁就能胜利。她告诉记者:我们还得加快步伐,好多人都对这块业务虎视眈眈,去年这个时候介入的厂商还不多,现在一下子出现了五六家,还有一些没有浮出水面的厂商。
富年总经理冼建东告诉记者,国内只有两个做手机流媒体增值来务的SP在赚钱,一个是四川的长城软件,一个是北京的中交星网。业内人士告诉记者,中交星网每月的收入大概为几十万元,长城软件则次之大概为十几万元,规模都非常小。
为了新业务的发展长天投入了巨资,一位行业内人士告诉记者,长天公布于众的数字是一千万,但真实数字最少也有六七百万了。而另一个烧钱大户就是富年,富年在成立之时的注册资金是100万美金,而现在通过融资富年又筹到250万美金。
刘弘告诉记者,当初西伯尔要独家包销LG C950手机时,整个集团都非常犹豫,但是后来考虑到与这个领域内的强势SP相比,西伯尔并没有优势。“我们只能靠这种方式来启动这方面的业务,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去包销这个手机,事实上我们承担着非常大的资金风险。当时LG与西伯尔谈合作时,LG要求西伯尔包销掉两万台手机,涉及资金达几个亿。后来,西伯尔承接下来一万台,并以分期付款的方式付款给LG。因为卖手机可以赚钱,所以西伯尔并不指望流媒体业务现在就赚钱,反而以主业来包养新兴产业。投入三百万拍《约定》,也被刘弘称为并没有考虑太多的商业目的。
另一著名的SP联通新时讯同样在处在投入阶段,一位内部员工告诉记者,联通新时讯并不赚钱,但是联通总部还是比较支持,因为总部认为手机流媒体是一个方向,所以让我们去做先锋向前冲,联通的策略就是拿成熟的业务去养着新的业务。
刘弘告诉记者:厂商们都在跑马圈地,先占着位置,大家都是这样一种心态。
合作
作一个SP并不太容易,杨成功说,首先要有信产部的跨地域增值服务许可,还得申请电信运营商SP许可资质,提供流媒体内容的业务还必须得到广电总局的许可。业内人士告诉记者,西伯尔实际上是通过包销手机来取得联通流媒体业务资格的。
但对对待流媒体的心态上各SP并不相同,现在介入的都是一些新生力量,而传统的大SP则按兵不动。
一位行业内人士告诉记者:如果从技术到运营平台到节目源整个产业链比较完整,而且各个环节比较成熟的话,实际上流媒体增值服务投入并不大,对于SP来说赢利不困难。杨成功告诉记者,流媒体的平台的搭建大的方面来说就是两块,一个是服务器端,一个是手机端,一旦研发成功之后,平台建设的投入并不大,但是他的收入还是比较可观的。“大SP肯定跟联通和移动关系很好,所以他不会着急去培育市场,只要市场来了,找一帮CP(内容制作)去干活,自己来挣钱就可以了。”一位联通内部工作人员这样告诉记者。而没有介入的大SP们则有他们的打算。据闻 TOM一度成立了一个专门的流媒体的业务部门,后来又撤掉了,记者在向TOM提出采访要求时,TOM以没有过多关注此业务而未能提供采访。而一位与搜狐有合作关系的业内人士在与搜狐交流时得到的解释是:搜狐有自己的战略考虑和判断。曾经与空中网总裁周云帆有过交流的罗胜辉总告诉记者,周云帆顾虑到他们更多是上市公司,盈利的压力还是很大的。手机流媒体还处于投放阶段,他们虽然有人在跟,但是投入很少,基本上没有什么业务。罗分析说,空中网这些大的SP他们有很多业务都很赚钱的,对他们贡献很大所以他们的精力还是把传统的挖的更多更深的。
据悉,正在准备介入手机流媒体业务的有央视、上海文广、搜狐、联动世纪,以及空中网等。
在市场还没有启动之前,这些竞争对手之间更多是一种合作关系,需要大家一起来推动市场。中交星网市场总监吴电平告诉记者,我们不希望只有一家SP在这个领域内,比如我们跟西伯尔很熟悉,去联通开会,我们一起说话的声音就比较大。
有位业内人士将这些SP与联通的关系做了一个比喻:所有的SP都是小花小草,而联通是一棵大树,他们希望在这棵大树下共生共荣。
竞争
首先SP要在联通和移动之间选择。
中国移动由于GPRS网络带宽有限一直没有大力开始流媒体,只能把流媒体业务挂在WAP通道上,而现在WAP上的速度是20多K,联通联通的DMA 1 X则可以达到60k。大力发展流媒体应用被看作是联通在高端手机应用上力图甩开移动的一种努力,联通内部的一位员工认为,中国移动因为网络限制而暂时不会全力发展流媒体,他们会等3G。中交星网董事长杨成功告诉记者,流媒体对速度是有要求的,如果是在30K以下基本上跑不动,是一个幻灯片的效果,所以我们没有选择移动,而选择了联通。
一位中国移动的内部员工则告诉记者:移动主要考虑他的网络承载能力,移动的语音业务负担非常重,一方面要和联通来竞争,同时还要和小灵通来竞争,而语音业务是移动的主要收入来源。另一个方面g网本身高流量的承载能力比较有限,他不希望拓展流媒体业务而与语音业务产生资源的争夺,所以移动把流媒体业务定位为演示型的业务,不求赚钱,用户群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内。富年总经理冼建东告诉记者:联通CDMA 1X可以支持八千万用户,目前只有二千五百万,网络资源空闲为什么不拿过来发展呢,所以联通一直热心于流媒体业务,移动估计今年的重点是推彩铃和WAP上网这些小流量、高增值的业务。
另一方面,联通在全国主要地区实行优惠的包月政策,例如北京流量费上限为35元,而其他方则更低,用户只要交够35元就可以无限制下载流媒体内容。而移动则没有实包月政策。基于此,众多SP都将业务放在了联通的网络平台上,互动科技的一位员工甚至告诉记者:我们在联通上看到了曙光。
而在联通的网络上也存在着竞争,不同的操作系统存在着不同的平台之间的竞争。比如西伯尔的业务放在联通的UNIX平台上,采用了MPEG-4技术方案,而中交星网的业务则放在了高通的BREW平台上,采用了富年提供的H.264方案,而联通新时讯则与微软合作放在了联通的微软平台上。这三个平台互不兼容,平台技术的优劣将直接导致最终效果的差别。联通为什么要同时推出三个不同的平台呢,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分析:联通是为了规避风险,同时鼓励各家竞争。其实联通也是在分散SP的资源,利用SP之间的竞争来寻求制衡。同时联通也在尝试不同的技术平台,通过竞争来实现优胜劣汰而选择最终的技术平台。
不同的平台导致了手机终端支持数量上的差异。在这三个平台上,目前,支持BREW平台的手机终端数量最多。达到十几款,这其中有LG、三星、摩托罗位,以及国内的大唐。而联通新时讯主要还只是去年的大显CU928,希伯尔的也只有通过包销拿到的LG的一款,而第二款现在还没有下来。
而在三个平台到底孰优孰劣上大家各执一辞。刘弘希望过一两年,SP们会把自己的流媒体业务都统一到西伯尔目前所在的UNIX平台上。而富年则对BREW平台充满了信心,冼建东告诉记者:联通的CDMA架设在高通的核心技术之上,所以高通推的BREW平台不会消失在高通的芯片上的。目前联通已经有五万付费用户,而这些用户则都是BREW平台上的。
西伯尔不但面临着手机终端数量少的尴尬,在用户发展上也远远落后于BREW平台。一位行业内人士说,联通新时讯一年的用户才两千万,发展的太慢;西伯尔的技术平台是从韩国引进的,比较陈旧,而且也只有两款手机在支持他的业务,并且这两个平台的手机价格也都很高,付给上游厂商的专利费也同样很高。
忧虑
网络速度、资费、以及内容所有涉及这个产业的厂商都瞄准了这三大问题。
杨成功认为,传媒在流媒体业务中将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如央视和上海文广,他们掌握着大量的节目资源,但是,目前他们对手机视频的认识还很浅。刘弘告诉记者:资源和节目来源这是最困扰我们的,没有专门为手机做内容的内容商,很多是传统的电视媒体、电视制作机构他们都希望要先拿到钱,但是这个市场来说,这是不可能的,比如我们乐视传媒每个节目都要去买的话,哪能承担起那么大的资金风险。
孙博向记者分析说,流媒体业务以后最赚钱的还在于广告业务,但是现在还没有广告厂商介入,因为,广告传媒这个行业现在还是爆利的行业,他们不愿意放弃利润高的业务而去发展前景不清晰的手机广告。
另一方面,一些SP对运营商提出了要求:移动运营商要采取扶持的态度来发展手机流媒体。杨成功认为运营商对手机业务和宣传的作用会比SP大的多,他稍微起点劲就会非常好。他们应该花更多的精力。刘弘希望运营商先把市场前期的市场调查做好、做扎实。“去辨别潜在的手机用户,他们想看到是什么,需要是什么,只有找到他们的需求,这个市场才能发展起来。”
在资费问题上大家都达成了空前的统一,杨成功告诉记者,如果按标准费用,1k1分钱,看一分钟手机电视就得花3、4块钱,这是不可能的。刘宏则坚持流量费一定要降下去,这是个根本,增值能否成功跟费用是密切相关的。
在政策管制上,杨成功认为网络电视和手机电视本身就是三网融合,不知道以后的政策上是不是有新的动向。冼建东告诉记者,手机电视以前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管。04年开始上手机电视,想上什么就上什么。现在有人管了,以后要上电视要到广电来拿证件。这样一来,好多的SP很迷惑,节目来源怎么办啊。没有一个很明确的管理政策怎么个管法,整个产业在发展过程中,希望政府对这个产业持一种开放包容的态度。